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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7章 鬥地主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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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人理他, 只是新的牌發完後,旁邊響起椅子在地上摩擦的聲音。

發出動靜的玩家嘴唇顫抖半天,沒能說出一句話。

眾人清楚地看到他的頭頂名字旁沒有任何東西。

短短一會兒時間, 他就已經沒了三條命。

“別急啊, 還有最後一盤。”和他同桌的玩家笑道, “坐下繼續, 相信自己。”

沒有命的玩家一聽他的話,直接控制不住崩潰了:“你們兩個人合起夥來騙我!”

“誰騙你了,是你自己菜。”對方冷笑一聲,語氣冰冷。

“你別看了。”許軸又拿到了紅桃三, 不過這次不敢打地主了, 揮揮手, “我不要,該你了。”

陳聲這把牌並不好, 過掉了,慕容至也沒要。

沒有人打地主,手中的牌自動飛起落在桌子中間,重新洗牌後發牌。

這次三人依舊都不要,再次重新洗牌。

慕容至沒什麽表情,陳聲始終帶著溫和的笑,反觀許軸沒那麽心平氣和了,眉眼浮現幾分焦慮,最後竟然沒忍住罵起了臟話來。

“早知道之前不打地主了。”

他拿起牌理順,簡直爛到沒眼看, 偏偏又有個紅桃三。

這盤要是再沒人打地主, 按照他在網絡上鬥地主的經驗看, 地主可能會落在他身上。

許軸不要, 陳聲也不要,慕容至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的牌兩秒鐘,拿起了桌上的地主牌。

許軸頓時松了一口氣,看向陳聲說:“你上把牌打得挺不錯,這把也要繼續發揮啊。”

陳聲笑而不語,算是同意了。

慕容至這人太顯得沈著冷靜,跟這種人玩游戲無形之中總有壓力,許軸姿勢一開始還是極為放松自在的,最後不由自主地坐直身體。

“三。”慕容至扔出一張紅桃三。

許軸看了看自己的牌,閉上眼掐人中,心想就這沒用的破牌,他也只能想辦法送走陳聲了,當即把最大的2了出來。

陳聲不要,慕容至短暫思考片刻也不要。

許軸扔出對子,陳聲斜睨了慕容至一眼。

他臉色有細微的變化,似是無奈,陳聲繼續不要。

慕容至也不要。

許軸瞪大眼睛,有些吃驚地敲敲桌子:“大哥們,我對四都不要?你們牌是有多好啊?”

他又扔出對五,陳聲依舊不要,慕容至扔出對二。

許軸管不住,說完“不要”一直看陳聲。

陳聲炸了四個八。

許軸豎起大拇指:對,就這樣打,不給慕容至任何出牌的機會。

慕容至直到時間結束都沒出牌,觸發了刺耳的警告聲,最後扔出王炸。

打到後面,他幾乎一直在思考,許軸都煩了,問他到底在想什麽。

陳聲:“他在算牌。”

許軸楞住:“算牌也不可能這麽久啊,有什麽好算的,左右不過這麽多牌。你出啊,等你好久了,旁邊的都結束三四把了,我們還在這裏耗著呢。”

這個時候許軸手上就剩兩張牌了,陳聲手上一堆,慕容至手上三張。

一直被催,慕容至臉黑了下去,最後像是擺爛了般,隨手扔出一張牌。

是個4,正愁自己牌出不出去的許軸扔出一張6,揚起最後一張說:“報單了。”

這個時候就很好算牌了。

慕容至看向陳聲,幾秒鐘後閉眼認輸。

他手上的牌無論怎麽出,陳聲都能管住,甚至許軸都管住。

終於有了一條命,許軸高興多了:“我不想和你打了,太磨嘰了。”

他看向一旁空的桌子:“ 那邊有自由組隊,我去自由組隊了。”

許軸剛過去就和另外兩個玩家坐一桌了,陳聲對面的位置新出現一個自動匹配的玩家。

慕容至瞥了眼陳聲,也起身去自由組隊了。

如果不想繼續和別人玩,就只能參與自由組隊,不能換隨機匹配桌。

陳聲覺得在哪都一樣,等另外兩名玩家到齊開始新一輪。

窗外艷陽高照,等到天黑時,客廳裏的玩家已經精神萎靡,看牌都懶得看了。

大屏幕上滾動著剩下的四十名玩家,已經被淘汰了三十多名,一旦頭頂出現一個負號,玩家就會直接消失。

陳聲一共玩了六把,都贏了。

到了後面,自動匹配玩家太少,大家都去了自由組隊,他進入了很長的等待期,第七輪還沒開始,另外四名玩家就被淘汰了。

大屏幕上出現最終存活的三十六名玩家。

陳聲看到了自己的名字,九條命,排在第二名,和他同樣命數的林澤遲排在第三名。

第一名是個奇怪的名字,方塊A,十一條命。

“怎麽都在贏?就我輸是吧。”許軸站在陳聲身邊吐槽著,頭頂上依舊是一條命,有些怨憤地盯著大屏幕。

“恭喜各位玩家成功存活第一天,請各位玩家根據房牌號進入各自房間休息,三樓餐廳已經準備好了晚餐。”桌上的喇叭發出難聽的聲音。

大部分玩家走上了二層,兩邊房間全部關著門,門牌上寫著玩家的名字。

陳聲一路往前,在第二間房看到了自己的名字。

他嘗試推門,無法打開,門上的鎖響起提醒聲:“請玩家用指紋解鎖。”

陳聲將食指放在鎖上,下一秒門就打開了。

裏面空間很大,一室一廳一衛,裝修得十分豪華。

耳邊是其他玩家抱怨房間太簡單的話語,聽著除了一張簡單的床和衛生間外就沒了。

“我記得之前說命數最多的玩家可以享受頂級待遇,第一名的房間不知道是什麽樣。”

距離幾步遠的房門口空無一人,第一名沒有過來。

陳聲關上門的那一刻,第一名所謂的方塊A才路過他房門前,剛好看了他一眼,面具後的雙眸黑沈無比,像是不透光的夜空。

開門聲響起又關閉,陳聲洗了一把臉,出衛生間時註意到了衣櫃旁邊大到突兀的全身鏡。

他走過去,擡手放在鏡面上,指尖與鏡子裏的指尖沒有任何距離。

少年緩緩蹙起眉頭,收回手。

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饒有興趣地看著陳聲,見他將床單扯下來蓋上鏡子,不感興趣地收回目光。

不知道怎麽設計的,在他這裏竟然可以看到隔壁房間的玩家。

櫃子裏放著整潔幹凈的衣服,陳聲洗完澡換了一身衣服躺在床上。

系統除了問到特定問題會得到回答時,多數都是死的。

在第五個問題依舊沒有得到回答,陳聲翻身看向窗外:“你知道些什麽?”

系統冷漠回答:“生存時間還剩十九天,請玩家在這十九天中保護好自己。”

窗外什麽都不存在,只有一片虛無,即使努力去分辨也是徒勞。

陳聲起身將窗簾拉上,重新返回床上閉上眼。

走廊外站著幾個玩家,盡頭掛著一個極為大的鐘,此刻顯示晚上十一點半。

十二點一到,頭頂的燈光瞬間熄滅,還在外面的玩家只能回到自己的房間中。

……

陳聲是被敲門聲叫醒的。

極有節奏的敲門聲持續了半分鐘,他下床打開門,就見外面是一個送餐機器人,托盤上是三個包子和豆漿,還有一瓶礦泉水。

“請玩家拿早餐。”機器人語氣毫無感情。

旁邊響起討論聲,玩家基本都站在門口,手上拿著包子,說著機器人的事兒。

陳聲拿起自己的東西,就見機器人朝第一間房走去,托盤上已經重新放食物。

粥、包子、腸粉,牛肉面……

“我去。”在不遠處的玩家看到那麽多種早餐,頓時驚叫起來,“怎麽我們就只有包子?這就是所謂的頂級待遇嗎?”

敲門聲不過三下,門就被打開,一只修長好看的手伸出,拿起腸粉和水重新關閉了門。

“早餐派送完成,玩家可下樓參與每天必須進行的一把游戲。”機器人停在走廊中間,說完後快速下了樓。

“要是沒有這個強迫性規定就好了。”玩家伸著懶腰說,“我可以一條命直到最後一天。”

大部分玩家都下去了,陳聲洗漱完吃完飯才下去,註意到自己命只剩下七條。

不只他,其他人也少了,各種質問起來。

桌上的喇叭發出聲音:“六條命包括六條命以上的玩家每天會自動扣除兩天命,為房間使用費,三條命以下玩家不需要。”

“什麽房間使用費,憑什麽我們要給,三條命的不用?我看我和他們的房間也沒什麽不同。”

“哎,那也是有的,我們床又硬又不舒服,你們的可好多了。”

“空間也不同,我們的空間又小又擠,除了床都沒位置了。”

“每天扣兩條命這也太多了。”

“……”客廳中站著十幾個玩家,越說越激動,有的人氣得都想去砸桌上的喇叭了。

“昨天睡得不錯吧。”許軸停在陳聲身邊,幽幽地開口,“看你這樣子我就知道了,不像我,昨天失眠到淩晨多才睡著。那個床簡直不是人睡的,房間隔音也不好,我快被隔壁的呼嚕聲吵死了。”

他說完也沒有等陳聲回答,自顧自地說:“我今天得想辦法多賺點。”

陳聲目光落在他的臉上,註意到他眼下極為明顯的黑眼圈。

許軸打完哈欠,走向自由組隊那桌,拍拍身側的位置:“陳聲,過來一起玩啊,昨天贏了我一條命,今天也讓我贏回來唄。”

陳聲沒有理會,倒是有個身影坐在了他身側。

許軸目光落在他腦袋上,林澤遲三個字極為明顯,更加惹人註目的是他名字旁的七條命。

“你也可以。”許軸搓搓手,滿臉期待。

命多得他都喜歡,他一定要把這些命贏到自己手中。

林澤遲瞥了他一眼,沒說話。

“你什麽態度。”許軸拍桌道,“看不起誰呢?”

林澤遲這人坐下就沒什麽表情,顯得極為冷漠不好接觸,他看許軸那一眼更是沒帶什麽感情,但是由於看的是許軸頭頂,隨後就收回目光,總給人一種看不起人的錯覺。

林澤遲冷漠道:“要是想讓人看得起就別說那麽多廢話。”

許軸當即喊道:“陳聲,你來坐這裏,咱們一起把他的命都贏過來,讓他囂張。”

陳聲沒回答,走到一邊隨即匹配的桌子坐下。

冷冽的目光自後而來,他扭頭看向二樓,就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樓梯圍欄處,臉上戴著寬大的銀色面具,將臉遮得完全,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。

他並未下來,看樣子是打算觀戰一會兒再下樓,雙手搭在欄桿上,微微彎著腰,與陳聲直直地對視。

那雙眼睛深邃毫無溫度,實在讓人看不出任何多餘的情緒。

陳聲收回目光,面前出現兩個名字,坐在一邊的兩位玩家見狀走到陳聲這桌坐下。

游戲開始,桌子中間出現一副牌,洗了幾下後開始發牌。

紅桃三在陳聲手中,他亮出後拿起地主牌。

左邊坐著的玩家笑了一聲,有些輕蔑,似乎對自己的牌很有信心。

右邊的玩家看了他一眼,做了個無奈的表情,表示自己的牌不好。

左邊玩家兩條命,右邊玩家三條命,陳聲七條命。

紅色豎條並排在一起太過於顯眼,左邊玩家一直盯著看,等陳聲出牌了才收回目光。

陳聲一直在打單張,走了兩個回合下來,左邊玩家直接出了大王,挑釁道:“你還有牌管得住嗎?”

陳聲笑著說不要。

左邊玩家出了順子,陳聲繼續不要。

“報牌兩張。”左邊玩家又扔下順子,咧嘴笑道。

陳聲剛好有牌可以關上,手中也剩下兩張。

右邊玩家尷尬低頭:“這,這我管不住啊,不該這麽出的。”

左邊玩家死死地盯著陳聲手中兩張牌:“你應該不是對子吧?”

陳聲沒說話,直接將手中牌扔了出去。

對三。

看到那麽小的牌,左邊玩家眼皮突突亂跳,瞪著另一個玩家:“你要是管住了,他就憋死手裏了。”

他一邊覺得自己隊友太廢物,一邊又覺得陳聲這樣做要麽是賭一把,要麽就是計算出了不會被管住。

他有些後悔一開始沒有先出對子,再出順子。

右邊玩家亮出自己的牌,哭笑不得道:“早就跟你說了我的牌不行,順子差張牌,連對也差,又沒有多少大牌。”

陳聲頭頂上的七條命變成了九條命,惹得左邊玩家羨慕得眼睛都快紅了。

他起身走到一邊參與自由組隊,不想再繼續和陳聲玩。

空位立刻重新匹配到新的玩家,男人瞇著眼從旁邊過來坐下:“開始吧。”

他瞥了一眼陳聲的頭頂,臉上沒什麽表情變化。

陳聲九條命,男人六條命,右邊玩家只剩兩條命,打起來畏手畏腳的,就算拿到了紅桃三,牌也不錯也放棄打地主。

“不要的話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吧。”男人拿起地主牌,笑容頓時燦爛無比,“哎呀,牌有些好。”

陳聲和右邊玩家一言不發。

短短一會兒工夫,又有幾人被淘汰。

陳聲文系統:“打完這把我不想繼續了,如何停止?”

“玩家只需要起身離開即可,昨天有強制性參加,今天沒有。”系統回答。

“餵,該你了。”男人扔下牌後催促陳聲,“還不出想什麽呢?”

陳聲想出牌的手微微一頓,背脊靠在椅背上,面色淡淡地看著自己的牌不說話,直到最後一秒才出了牌。

看出他是故意的,叫蘇絲維的男人有些生氣地一拍桌子:“你故意磨嘰什麽呢?再拖延時間也贏不了我,死心吧。”

右邊玩家聞言默默將出牌的手收回,也學著陳聲等到最好一秒才出牌。

“好好好。”蘇絲維氣極反笑,和他們杠上了,每次在心裏倒數二十秒才出牌。

一邊沒有參與游戲的玩家見他們三人那麽龜速,不由得嘖嘖稱奇,站在一邊圍觀起來。

“走開。”蘇絲維一肚子怒火,特別是看陳聲要出牌,到了關頭又換了別的牌,差點把手中的牌拍在少年笑吟吟的臉上。

“別急。”右邊玩家徹底進入陳聲的節奏中,柔聲安慰蘇絲維,“玩個鬥地主,火氣別那麽大。”

蘇維簡直想一腳踹死他:“別說話了,趕緊出牌。”

“我要多思考一下。”右邊玩家笑道。

一場下來,蘇絲維到了抓狂的地步,到最後連牌都出錯了。

他看著桌面上的牌,耳邊嗡嗡作響,好半天才回過神,把一切歸在陳聲身上,惡狠狠地瞪著他看。

陳聲將手中的牌扔出去,對著蘇絲維展示了一下沒有牌的手,表示這局游戲已經結束。

“你不報牌?”看到他竟然沒有牌了,蘇絲維一楞,有些憤怒道,“你就剩兩張牌了,為什麽不報?”

前不久陳聲就把牌疊在一起,而且還用手擋住了,蘇絲維知道他手中牌不多了,但沒想到恰好就剩下兩張。

他更加後悔出錯牌,不知道當時腦子怎麽想的。

“規則沒有說要報牌,一般默認報單。”陳聲站起身道。

蘇絲維氣得一把扔了牌,舉起來身下的椅子面色狠厲地對陳聲說:“規則也沒有說不能殺人,所以你去死吧。”

椅子飛快落下,陳聲反應迅速地避開。

“砰”一聲,椅子砸在地面的響動吸引了旁邊玩家的目光。

右邊玩家起身道:“你這人怎麽輸不起啊?”

“你才輸不起。”蘇絲維拿起椅子,猙獰道,“要不是你們兩個合起夥來打慢牌,故意折磨我,我怎麽可能會輸?”

他還想繼續,桌上的喇叭發出了刺耳的警告聲:“請玩家蘇維將椅子放下,請玩家蘇維將椅子放下。”

蘇絲維沒好氣地放下椅子,背對著陳聲說:“你給我等著,還有十幾天呢,等我找機會弄死你。”

陳聲面帶微笑地從他身邊路過,單薄的身影筆直地往樓上走去,連個眼神都施舍給他。

蘇絲維更加憤怒。

“要還是不要?”見都過了二十多秒,眼前的人還盯著身後,玩家敲敲桌面發出提醒,“馬上要到時間了。”

方塊A回過神,出牌管上。

“你是看那個打人的,還是看那個長得好看的?”另一名玩家聲音有些流裏流氣地問。

“打人的有什麽好看的,肯定看那個人啊,是不是?”提醒的玩家一陣擠眉弄眼。

方塊A自始至終沒開過口。

“你命真多,輸兩條給我們唄。”見他不說話,提醒的玩家商量道,“反正這麽多條命也沒用,你又厲害,隨時能贏更多。這把放放水,讓我們贏一下。”

他和另外一名玩家要是輸了這把只剩下一條命了。

見方塊A只出牌不回答,玩家知道沒戲了,切了一聲,白眼幾乎翻上天花板。

“打完這把不玩了。”另一名玩家看了眼樓上,坑坑窪窪的臉上浮現一抹笑,“有更好玩的。”

“得了吧你。”提醒的玩家冷嗤道,“人家剛剛被打都不害怕,你能尋到機會?死心吧,現在跟之前的副本可不一樣,別老想著那種事。”

另一個玩家沒說話,看樣子並不打算放棄。

三分鐘後游戲結束,方塊A贏了。

提醒的玩家扔了牌,用手抹了把臉,準備上樓休息,倏然看到方塊A在另一名玩家起身上樓時抓著他的衣領輕輕一扯,直接將人扯了回來。

隨即那只手按著腦袋,狠狠往桌上一拍。

沈悶的響動聲尖叫聲一同響起,玩家人都快摔傻了,掙紮起來,又被方塊A按著腦袋壓在桌面上。

椅子被輕松舉起,貼在玩家臉頰上,他狼狽地喊叫起來:“他動手打人了,怎麽沒人管!那系統呢?說話啊!”

無論他怎麽叫,都沒聲音警告。

怎麽回事?出bug了?

伊戶有些驚恐,看著方塊A吞咽口水,哆嗦道:“兄弟,我又沒惹你,你幹嘛這樣?”

為什麽之前那個玩家想動手打人,系統就出聲警告了,這次卻沒有系統出聲警告?

椅子距離眼睛越來越近,最後抵在鼻子上,伊戶嚇得舉起雙手,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裏讓眼前的人看不順眼,瘋狂道歉:“我錯了,我錯了,你先松開我。”

下一刻,他被隨手甩在地上,方塊A將椅子放回原地,轉身往樓上走去。

人一走,伊戶就有了底氣,起身盯著他的背影,語氣陰毒道:“敢這樣對我,等著吧。”

方塊A已經到了二層,像是聽見了他那句話般轉身看向他,雙眸冷若冰霜。

伊戶打了個寒戰,匆忙低下腦袋,好不容易激起的底氣瞬間煙消雲散。

算了,他模糊地想:好漢不吃眼前虧,先忍著。

腳步聲遠離,帶走了強烈的壓迫感。

其他玩家對動手的事兒討論了起來,隔壁站著的提醒玩家若有若思地看著地上的椅子,對伊戶勾勾手指:“你不好奇那個所謂的方塊A為什麽打你沒有聲音阻止嗎?”

“好奇啊。”對上其他人打量的目光,伊戶咬牙摸了摸還有些陣痛的腦袋,“他的名字就很奇怪,什麽鬼方塊A,我還紅心A,梅花A呢,什麽玩意。”

“你靠近點,我偷偷告訴你為什麽。”玩家說。

伊戶看了眼他的名字,沈大眼,沒忍住嘴角抽搐起來:“沈大眼,你這名字挺不符合你。”

眼珠子那麽小,竟然取了這麽個名字。

沈大眼說:“你湊近點,還想不想知道了?”

伊戶將信將疑地湊近,瞬間被沈大眼按著腦袋壓在桌子上。

他手才碰到椅子微微舉起來,桌上的喇叭發出刺耳的聲音:“警告,玩家沈大眼請將椅子放下,警告……”

“你看。”沈大眼湊近伊戶,壓低了聲音說,“警告聲明明是正常的,為什麽那個所謂的方塊A沒有被警告?他和我們有什麽不同?我剛剛椅子還沒拿起來,壓根不算動手,他都打了你,卻沒半點事兒。”

“這我知道,不用你告訴我。”伊戶甩開他的手,沒好氣地往樓上走去。

進房間前,他看了眼第一間房,又看向第二間。

身後響起奇怪的腳步聲,伊戶扭頭,機器人托盤中放著各種零食,正在往前走,看樣子是要去一號房間。

憑什麽自己沒有東西吃?

伊戶大步上前,拿起薯片就想離開,機器人舉著托盤的手忽然放下,對著伊戶的肚子狠狠一捅:“玩家伊戶搶奪零食,警告一次,警告一次,警告一次。”

“草。”伊戶咒罵一聲,肚子劇痛,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它的手,零食就被收走,機器人迅速停在第一間房,極為有禮貌地敲響了門。

房門打開,方塊A拿起所有零食返回房間中,關上門的那一刻,伊戶隱約聽見了電視裏傳出的聲音。

自己住那破房間洗個澡都困難,他們住的房間這麽好?送零食,還有電視看。

伊戶爬起來,眼神從羨慕變為嫉妒,最終化為一抹狠意,進入自己房間時狠狠摔上門。

屏幕上顯示的玩家還剩下28,短短半天又淘汰了八名。

剩下的玩家玩過一次就不想再玩,還有幾個玩家被好言好語哄騙著玩自由組隊,游戲一開始,就會被其他玩家洗腦救自己一命。

只要心軟放水一讓對方贏了,對方會暴露本性,各種嘲笑,原本討好的嘴臉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客廳裏很快爭吵起來,到最後發展成了動手。

他們沒有碰桌椅,赤手空拳地互毆著,並沒有引起警告聲。

“砰。”所有吵鬧聲終止為一名玩家直直地倒在地上。

他躺在那裏瞪著眼一動不動,後腦勺流出殷紅刺目的鮮血。

動手的人楞住了,左右看看:“不是我打的,我打完他後他還想打我,然後就倒下去了,不是我弄死的他。”

沈大眼還沒走,過去試探了一下對方的呼吸,嘆口氣將瞪大的眼睛合上。

地板是暖色的,鮮血在上面極為明顯,蜿蜒成一條河流。

玩家還想狡辯什麽,忽然身體狠狠一抖,眼歪嘴斜地倒在地上抽搐起來,很快口吐白沫,沒了動靜。

客廳裏剩下的五位玩家楞住了:“怎麽回事?”

“為什麽一下子死了兩人?”

沈大眼把第一具屍體擡起,發現後腦勺上有個東西,將其拔出來後細細打量才確定是衣服上的扣子,尖銳細長,不知道什麽時候掉在地上,又恰好是立起來的,玩家倒下去瞬間就刺入了腦袋。

“玩家蘇一殺害玩家善名,已淘汰處理。”桌上的喇叭中傳出聲音,頭頂屏幕的二十八名玩家瞬間變成二十六名。

留在原地的玩家四散開:“如果這樣的話,這個副本不能殺人,也不能和人打架,萬一失手弄死人了,我們也會死。”

靜默之中,兩個玩家的屍體消失不見,地板上的鮮血慢了一分鐘才消失。

樓梯傳來腳步聲,眉眼精致,面容白皙的少年不知何時出現,走下樓後停在大門口,嘗試拉了下門。

打不開。

他站在窗前,推開窗戶。

外面一片虛白,什麽都看不清。

幾個玩家這才發現這點,紛紛好奇起來。

沈大眼主動走過去說:“你看到那一幕了?”

陳聲反問:“什麽?”

“玩家導致另一名玩家意外死亡。”沈大眼笑道,“話說你知不知道方塊A的來頭?”

陳聲唇角的笑意比他還要多:“我為什麽知道?”

“他之前一直看你,我的直覺告訴我,你們兩個人之間不簡單。”沈大眼說,“而且他打人不會觸發警告,不會是另類玩家吧?”

陳聲靜靜聽完,微微歪了下腦袋,看向他身後。

沈大眼挑眉扭頭看去,身後不遠處站著方塊A,其他玩家不知道何時已經離開了。

客廳裏只剩下他們三個人。

空氣中還彌漫著一點淡淡的血腥味,不仔細聞便不會發覺。

陳聲低頭用手碰了碰鼻子,說:“他本人來了,你好奇什麽直接問他本人。”

他路過沈大眼,上樓時微偏了下腦袋,卻沒看身側的人,幾秒鐘後身影消失在樓梯上。

沈大眼咧嘴一笑,識趣地沒問方塊A,晚陳聲幾步上了樓。

客廳裏寂靜無聲,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擡手將臉上的面具挪動了下,隨後返回樓上。

走廊上站著不少玩家,陳聲側身站在自己的房間前並未進去,仿佛在等人般。

方塊A停在他身側,少年看向他:“有事嗎?”

方塊A淡聲道:“你不是在等人?”

“是啊。”少年彎眸一笑,“我是在等人。”

方塊A不說話了。

陳聲湊近些許,盯著他那雙眼睛問:“你會是我要等的人嗎?”

距離太近,呼吸都可以感覺到,思緒被牽動,一瞬間像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,更多的記憶湧現腦海,方塊A微微後退一步,片刻後一言不發地返回了自己房間。

走廊上站著的玩家表情像是見了鬼一樣吃驚,陳聲對上的他們的目光微微一笑。

“和他暧昧什麽啊。”許軸說,“和我暧昧啊,你這張臉勉強配得上我吧。”

其他玩家聞言嗤笑起來。

許軸有些憤怒:“你們笑什麽?”

慕容至冷漠道:“拿鏡子照照自己。”

一見是他,許軸心說我還沒記你的仇,你倒是挑釁我起來了,一頓冷嘲熱諷:“我有鏡子,也照過自己了,起碼我的腿是好的啊,不像某些人腿落下了殘疾,走個路都能走出兩種花樣來。”

周圍玩家聽見這句話紛紛噤聲,默默返回房間,不想得罪人。

陳聲一言不發地往三層餐廳走去。

已經中午十二點,慕容至也餓了,沒有和許軸計較他那些難聽的話,和陳聲一同上了三樓。

本來還想嘲諷他幾句的許軸忍住了,站在原地片刻走進房間。

餐廳不小,長桌上放著十幾樣菜,還冒著熱氣。

陳聲拿起碗筷打了一菜一湯,剛找個位置坐下,慕容至跟著坐在他對面,放下飯菜。

陳聲沒有說話,慢條斯理地吃著飯。

慕容至始終沒動,等到陳聲吃完了,擦嘴準備離開時,才開口詢問:“那個方塊A……”

猜出他想說什麽,陳聲打斷他的話:“好奇的話去問他,不要問我,我跟他不熟悉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慕容至說,“只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他是怎麽一回事兒。”

“不知道。”陳聲言簡意賅地說完,拿起桌上的果汁下了二層。

飯菜已經涼了,慕容至並不在乎地低頭吃著飯,很快對面坐下了一個人。

是伊戶。

他將大魚大肉往前一推,對慕容至吃的青菜有些嫌棄:“有肉不吃吃青菜,你什麽想法?”

慕容至不理他。

伊戶說:“你好奇方塊A,我也好奇方塊A,不如我們一起試探他一下?”

“我沒想作死。”慕容至淡聲道。

“這怎麽叫作死,他房間裏肯定有很多吃的,我們吃不到。這樣好了,你去把他引出來,我去房間裏把他的東西偷出來我們分了。”

慕容至覺得他比許軸還要像個智障。

“你那什麽眼神。”伊戶一口吞掉肥膩的五花肉,“也能趁此機會試探他深淺啊。之前他打我你也看見了,那系統都不帶出聲阻止的,你要是把他身上的秘密搞清楚了,說不定我們可以直接離開這個游戲了。”

他後面又說了很多,因為嘴巴裏吃著東西,越說越含糊不清。

慕容至容忍受不了他一邊說話一邊掉肉渣,起身準備離開。

“怎麽說,同不同意?”伊戶又問。

慕容至淡漠道:“沒興趣。”

“真是無聊。”伊戶憤然道,“那我找別人。”

慕容至出去就敲響了陳聲的房門,把消息告訴了陳聲。

“跟我無關。”少年輕笑一聲,說完後想將門關上,“他的房間在隔壁。”

“你去說吧。”慕容至搖頭,“我就不去了。”

“是你對他好奇,不是我。”陳聲似笑非笑。

房門關閉前,慕容至伸手阻止:“你跟他關系不簡單,你去說比較好。”

陳聲動作一頓,語調微微上揚:“哦?你怎麽知道我跟他關系不簡單?哪種不簡單?”

這意味深長的話讓慕容至一怔,還未說話,隔壁的房門忽然打開。

方塊A站在門口,眼神冷淡地看著兩個人:“我也好奇,我和他關系是哪種不簡單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感謝正版支持啵啵ivi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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